2021年6月26日

 

流行社交媒體應用TikTok前雇員對媒體說，該公司在北京的母公司位元組跳動的高管大量參與TikTok的決策，加之北京公司能夠造訪美國的使用者資料，令其成為一個獨特的廣受爭議的關注對象：這樣一個流行社交軟體的北京背景是否令其具有國家安全隱憂，或會成為中國政府影響美國人觀念的工具？拜登總統雖然下令以評估取代前任總統川普對TikTok的禁令，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已脫身。隨著北京當局加大在人權和新聞自由方面的壓制，如何看待及對待一個具有北京背景的社交應用將會引發越來越多關注和討論。

財經電視網CNBC網站上刊發的一篇有關TikTok的分析報導，揭示這個廣受歡迎的社交應用軟體背後令人擔憂的複雜景象。

多名前TikTok雇員在採訪中披露了該公司運作的內幕：包括要求員工按照北京時間上班，以保證能夠回答北京同行的問題。

 

一位前 TikTok 招聘人員對CNBC說，她的工作時間應該是從上午 10 點到晚上 7 點，但更多時候，她發現自己要輪班工作。她說，這是因為該公司在北京的位元組跳動高管大量參與了 TikTok 的決策，並希望該公司的加州員工全天都有空。

這名招聘人員以及其他四名前雇員告訴 CNBC，他們對這款流行社交媒體應用的中國母公司感到擔憂，稱該公司可以造訪美國使用者資料，並積極參與這家洛杉磯公司的決策和產品開發。

這名招聘人員以及其他四名前雇員告訴 CNBC，他們對這款流行社交媒體應用的中國母公司感到擔憂，稱該公司可以造訪美國使用者資料，並積極參與這家洛杉磯公司的決策和產品開發。

 

位元組跳動於 2017 年 9 月在國際上推出TikTok，並在兩個月後以 10 億美元收購了在美國越來越受歡迎的社交應用 Musical.ly。兩者於 2018 年 8 月合併後至今，已經在美國迅速積累了近 9200 萬用戶群，特別是，該應用在青少年和年輕人中找到一個利基市場。CNBC報導援引2020 年 10 月由派珀·桑德勒 (Piper Sandler) 撰寫的報告顯示， TikTok 已超越Instagram，成為美國青少年第二喜歡的社交媒體應用，僅次於Snapchat。

TikTok在美國市場的成功自然也令它受到更大關注，雖然並非所有關注對他都是有利的。去年，前總統唐納德·川普試圖在美國禁止 TikTok 或強制與一家美國公司合併。包括國務卿邁克·蓬佩奧在內的川普政府對這款流行的社交媒體應用程式的中國所有權表達了國家安全擔憂——TikTok 可能“直接向中國共產黨提供資料” 。

TikTok 一直否認這些說法，它曾對CNBC表示，“我們從未向中國政府提供使用者資料，如果被要求，我們也不會提供。”在該公司最近的四份半年度透明度報告中，它沒有報告中國政府對使用者資料的單一要求。

 

今年6 月初，喬·拜登總統簽署行政命令撤銷川普禁止該應用程式的命令。拜登發佈的新的總統令為政府設定了評估與外國對手相關的應用程式風險的標準。

CNBC 報導提及，接受其採訪的前員工表示，TikTok 和位元組跳動之間的界限非常模糊，幾乎不存在。最值得注意的是，一名員工表示位元組跳動的員工能夠造訪美國使用者資料。TikTok 的隱私政策表明，該公司可以與包括位元組跳動在內的企業集團共用其收集的資料。

CNBC報導說， TikTok 淡化了這種造訪的重要性。 其發言人在一份聲明中說：“我們採用嚴格的存取控制和嚴格的審批流程，由我們在美國的領導團隊監督，包括加密和安全監控等技術來保護敏感的使用者資料。”

 

但一位元網路安全專家表示，這可能會使使用者暴露在中國政府的資訊要求之下。CNBC援引加州大學歐文分校網路安全政策與研究所執行主任布萊恩·坎甯安 (Bryan Cunningham)的意見說， “如果中國的司法當局或其母公司需要這些資料，使用者就已經賦予他們移交資料的合法權利。”

中國的《國家情報法》要求中國組織和公民“支援、協助和配合國家情報工作”；而另一項法律，即 2014 年的《反間諜法》，也有類似的規定。

CNBC從其前員工處瞭解到，TikTok 與其母公司之間的密切聯繫遠遠超出了使用者資料。各種決策的方向和批准，無論是小合同還是關鍵戰略，都來自位元組跳動在中國的領導層。

 

TikTok 對位元組跳動的依賴延伸至其技術。前員工表示，TikTok 近 100% 的產品開發由中國字節跳動員工主導。

在對 CNBC 的評論中，TikTok 淡化了其跨國結構的重要性。 該公司發言人在一份聲明中說：“與許多全球科技公司一樣，我們在世界各地都有產品開發和工程團隊進行跨職能合作，為我們的社區打造最佳產品體驗，包括在美國、英國和新加坡。”

與CNBC 交談的網路安全專家表示，TikTok 與其母公司如此交織會帶來許多風險。

 

一方面的風險是中國政府如何傳播宣傳或影響每個使用 TikTok 的美國人的思想。這可以通過中國政府可能想向美國人展示的短視頻來實現，無論是事實內容還是錯誤資訊。該公司還可以選擇審查某些類型的內容。

TikTok 可以做些什麼來平息恐懼？CNBC採訪的網路安全專家給TikTok提出了一些建議。

其一是 TikTok 對其資料收集過程更加透明。對於網路安全專家來說，具體細節對獲得可信度大有幫助。

 

另一種策略是位元組跳動繼續執行它在川普總統任期即將結束時制定的計畫，並將 TikTok 出售給一家美國人已經信任的美國公司。

CNBC報導援引斯坦福大學網路政策中心斯坦福-新美國 DigiChina 項目主編的話說，與其專門關注 TikTok 或中國應用程式，不如制定更強有力的隱私法規，以保護美國人免受所有科技公司的侵害，包括與敵對國家有聯繫的公司。

韋伯斯特說：“解決方案應該是為每個人提供全面的隱私保護，保護你免受美國公司和中國公司的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