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18日

社交媒體監測公司Graphika 近日發表的研究報告顯示，隨著特朗普總統對中國的立場越來越強硬，一個親中國的政治網絡利用社交媒體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發布一系列網絡內容，擾亂美國政治輿論，並試圖破壞特朗普總統競選連任。分析人士表示，這個網絡只是中國對美國進行網絡攻擊的冰山一角；隨著大選臨近，針對大選的網路攻擊和虛假信息將會更多。

“垃圾郵件龍”：技術先進，內容拙劣？

這個被稱為“垃圾郵件龍”的網絡首次出現在2019年，在臉書、YouTube和推特上建立虛假賬號並發布中文視頻，為中國鎮壓香港的抗議者辯護，反駁了對中國如何處理新冠病毒的批評。後來這個網絡休眠了一段時間。

今年早些時候，“垃圾郵件龍”再次出現。這次它發布的內容主要是英文視頻配中文字幕，以擾亂美國的政治輿論。

社交媒體監測公司Graphika8月12日發布的一份報告分析了這個網絡的行動。報告稱，這個網絡發布的“一些視頻聚焦於美國社會中的名人和組織，把他們編造成種族衝突中的對立陣營。”

比如，這個網絡的一個視頻批評了特朗普處理新冠病毒疫情和喬治·弗洛伊德之死引起的抗議的方式，畫外音說：“特朗普仍然沉迷於他的連任，而不思考如何控制疫情和這場騷亂。”

隨著華盛頓和北京之間的緊張關係加劇，該組織迅速行動，對近幾個月來的一系列事件做出反應，包括美國關閉中國駐休斯敦領事館，特朗普政府禁止TikTok，以及美國政府提出“ 清潔網絡 ”的概念。

美國總統大選將至，這個網絡掀起了新一輪浪潮，攻擊美國大選，企圖破壞特朗普競選連任。

例如，這個網絡發佈在YouTube上的一段視頻，標題是“我當年投票給特朗普， 幾乎是判了自己死刑。”

Graphika的報告稱，這個網絡在技術上似乎很先進。它使用了人工智能生成的虛擬形象，在臉書、YouTube和推特上建立賬號並發布英文視頻。它在反對特朗普競選活動的一系列視頻上，用新聞圖像拼貼畫的方式呈現，劇本聚焦於美國國內的緊張局勢和衝突，並全部通過自動畫外音進行講述。

但是報告也提到，這些視頻做得“笨拙”，充滿“語言錯誤和尷尬的自動畫外音”，甚至在展現美國混亂的視頻中用了英國的圖像。

 

Graphika一直無法確定誰是“垃圾郵件龍”網絡的幕後黑手，不過該組織已經註意到，這個網絡緊緊跟踪美國對中國的政策，發布的內容與中國政府官方向外傳達的信息相呼應。

諷刺的是，Graphika的報告說， 這個網絡幾乎所有的視頻都沒有人觀看。

YouTube已將“垃圾郵件龍”創立的虛假賬號和發布的視頻刪除。

“垃圾郵件龍”只是網上利用散播虛假信息攻擊美國的冰山一角。

今年六月，谷歌宣布觀察到中國支持的黑客攻擊了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的競選團隊。

YouTube發言人告訴美國福克斯新聞，谷歌的威脅分析小組（TAG）負責處理此類攻擊。這個小組追踪了包括中國和俄羅斯在內的50多個國家的270多個"有針對性的和政府支持的攻擊者團體"，在進行調查後，最近終止了186個YouTube頻道。

大選臨近，網路攻擊和虛假信息將更多

隨著美國大選臨近，專家預計將有更多類似的網絡攻擊活動出現，包括虛假宣傳和黑客入侵等。

白宮國家安全顧問奧布萊恩（Robert O'Brien）8月9日表示，在2020年總統大選之前，與中國政府有關的黑客一直瞄準美國選舉的網絡基礎設施，這表明中國涉嫌干預美國選舉的黑客活動更為活躍。

由於新冠疫情，本月進行的共和、民主兩黨代表大會都變為網絡遠程進行，並將採取電子投票。

專家認為，這次的兩黨代表大會是11月大選的試驗場，網絡遠程平台可能會給中國黑客和虛假信息的傳播提供鑽空子的機會，如果兩黨不能做好網絡安全工作，可能會使公眾對他們的公信力產生質疑，從而影響11月大選的結果。

埃迪·佩雷斯（Eddie Perez）是專注於選舉技術的非營利性組織OSET研究所的全球技術開發主任。他對美國之音說：“總的來說，像兩黨代表大會這麼重要的活動，主辦者應該保護和密切關注任何可能進入大會系統的路徑，而且還要保護大會以外的網路安全。我認為重要的是要認識到，任何想干涉美國總統大選的破壞者，都可能利用科技和這個月的兩黨代表大會來給未來製造問題。他們可能利用這次大會來了解兩黨的網路基礎設施和路徑。”

埃貢·林德爾(Egon Rinderer)是Tanium公司全球技術副總裁(Global Vice President of Technology & Federal CTO at Tanium)。他告訴美國之音，大多數情況下，黑客入侵網絡是非常簡單的過程，因此它非常難以管理和預防。

“看看統計數據，數據不會說謊。最終，90% 成功的惡意軟件和勒索軟件攻擊不需要特別的管理，只需要運行一段代碼。...這段代碼可能通過電子郵件發送，可能用欺騙手段來誘使用戶點擊鏈接，或者通過惡意網站來推出，背後操縱者可以有多種方式讓它抵達目標。 ”

兩位專家特別強調，相對黑客入侵，像“垃圾郵件龍”這樣的組織發布的虛假信息宣傳對美國大選的傷害更大。

佩雷斯說：“其原因是，一般來說，發動造謠運動和製造懷疑以破壞選舉的公信力是比較容易的。它們更容易通過社交媒體直接進行宣傳活動，或者將虛假或部分虛假信息傳遞給媒體。有許多方法可以影響人們的意見，相對於打入高度戒備的網路安全系統，通過媒體和社交媒體傳播虛假息是一種更容易的攻擊方式。”

華盛頓智庫蘭德公司資深研究員何天睦(Tim Heath)對美國之音說，中國而言可能還會通過其它方式影響美國大選，所以各黨派都需要做好準備。他說： “我認為除了間諜活動和虛假信息宣傳，中國還可以用其他方式間接影響美國的選舉。我們應該意識到這一點。他們宣傳有關新冠病毒的虛假信息，而且非常嚴厲地評論和批評美國在國際上的表現或美國的外交政策。你可以說，中國正在間接地損害美國政府的信譽，也就是特朗普總統的信譽，這可能會對選舉產生間接影響。”

美國之音記者聯繫了共和與民主兩黨代表大會就中國的可能攻擊發表看法，但在截稿前都未獲得回音。

網絡安全專家阿倫·維什瓦納特(Arun Vishwanath)認為，作為被影響的目標，選民們也應當警惕這些活動。“我想，進入這個選舉週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是確保觀眾，也就是選民，做好準備。也就是說，我們知道有這些黑客攻擊，惡搞，造謠，我們所有人作為選民，作為讀者，作為觀眾，都不能輕信這些虛假信息。最終，這些活動的目標不是別人，就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