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16日

 

中國江蘇省最近發生一起疫苗醜聞，確認145名兒童接種了過期的小兒麻痹症疫苗。一名前中國衛生官員表示，這起事件再次暴露中國疫苗管理不善、缺乏系統性監管的問題。

為杜絕這種問題，中國健康教育研究所前所長陳秉中呼籲進行全國性的調查，邀請包括家長、律師或記者等協力廠商利益相關者參與，確保調查的透明性。

他表示：“首先拿江蘇作為典型案例，解剖它為什麼造成這種現象? 那麼，誰去查呢? 我覺得，僅靠當地的衛生部門查，查不清楚。因為責任是它造成的，怎麼是它查呢? 不可能。要有協力廠商出面。”

 

過期疫苗調查

江蘇警方星期一開始針對這起事件進行調查。此前，江蘇省淮安市金湖縣的地方政府認定，“只有145名兒童”透過口服，被接種了2018年12月11日過期的小兒麻痹症疫苗。

目前為止，已有總共17名官員被處罰，其中包括金湖縣副縣長。地方政府也保證對所有被接種過期疫苗的兒童進行體檢。

《環球時報》報導，上海疫苗專家陶黎納批評該縣的網上登記系統，認為這一系統未能警告醫生疫苗已過期，或登記了錯誤的過期日期。

 

一次掩蓋？

然而，許多憂心重重的家長質疑官方的調查結果，並懷疑其背後隱藏更大規模的隱瞞真相。

據當地媒體報導，隱瞞疫苗過期於1月7日被曝光。當時，有一名家長是醫院的退休員工，她發現給她孫子口服的疫苗已過期一個月。

許多家長，在透過社交媒體得知這個消息後，立刻開始檢查他們孩子曾經接種疫苗的批號，發現過期的不僅有小兒麻痹症疫苗，還有百日咳疫苗、乙肝疫苗和水痘疫苗。

 

這一問題已經存在超過10年，讓人們懷疑全縣兩萬名14歲以下的兒童，大部分可能都接種了過期疫苗。金湖縣的這起事件，是中國一系列類似醜聞的最新案例。

上週末，數以百計的憂慮不安的家長，聚集在金湖縣政府辦公樓前要聽當局的說法。

 

暴力肢體衝突

網上瘋傳的視頻顯示，憤怒的人群、被圍攻的政府官員和大量防爆員警之間，不斷發生肢體衝突。衝突一直持續到深夜。最後，三名家長被捕。當地居民表示，很難將抗議視頻上傳到社交媒體上。

在微博上，一些人呼籲金湖的家長保持冷靜，但更多的人對他們的憤怒表示同情。一名微博用戶說：“政府在透支自己的公信力，民眾在考驗自己的忍耐力。”

另外一名用戶抱怨道：“說實在話，我們的監管部門就是擺設，什麼事也不管。”

 

公眾憤怒

其他地方的家長不滿各級政府不採取行動，解決國家的疫苗問題，包括給受害者適當的補償。

福建省一名林姓父親對美國之音表示，當地政府對他十多歲的兒子什麼補償都沒給。他兒子3歲時，接種疫苗後產生嚴重異常反應。他表示：“他們（福建政府）除了忽悠、就是推諉。”

 

他說：“我孩子2-3年前已經鑑定是疫苗異常反應，異常反應畢竟是少數，政府若能積極幫我處理，那我們也沒話講，至少一個態度可以出來。我已經十年，都沒有給我一個[負責任]的態度，我無法接受。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就這樣廢了（大腦受損）。”

中國近年發生一系列疫苗醜聞，包括非法銷售不當冷藏疫苗和地方生產的不合格疫苗。這兩起醜聞於去年3月和7月分別曝光。儘管多次呼籲嚴格監管，這些事件還是嚴重損害公眾信任度。

 

疫苗管理法

北京大學醫學部免疫學副主任王月丹說，江蘇的案例是一起單獨的當地醫療人員的瀆職。即將通過的疫苗管理法，將有助於解決監管的漏洞。

本月，北京公佈疫苗管理法草案，在下個月之前徵求公眾意見，以便加強對疫苗的監管。

王月丹說：“我相信公布法律後，對肇事者懲罰會更重，來杜絕此類事情再發生。這件事情本身來說，從處理的力度來看，應該是疫苗的過期事件當中，對當地官員懲罰的力度也是最大的。”

但是，陳秉中對此並不認同。

 

陳秉中問道：為什麼對追蹤疫苗流向負責的很多人，從江蘇當地的醫療人員，到監管人員，未能對過期疫苗發出警告呢？

陳秉中說，這表明，系統的監管瀆職，如果為數不多的利慾薰心的違法者和幫助他們掩蓋危機真相的官員不被問責，這種嚴重的問題單靠修改法律解決不了問題。他說，全國性的檢查會發現，受影響的不僅僅是江蘇的家長們。

很多家長說，不管處罰多麼嚴厲，最重要的是不要再給他們的孩子接種過期的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