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 年 12 月 23 日
哲學家薩姆·貝爾斯特勒 (Sam Berstler) 診斷了不承認令人不安的事實所帶來的腐蝕性影響。
想像一下，一家公司辦公室的負責人行為不端，一位失望的員工向經理報告了這個問題。然而，這位經理並沒有讓投訴得到關注，而是迴避了這個問題，並暗示進一步提出問題可能會給不滿的員工帶來麻煩，但他並不否認問題的存在。
這個假設的場景涉及一個公開的秘密：一個廣為人知但從未被承認的訊息。公開的秘密常常會帶給人們實際的困境，也會對那些試圖解決秘密所保護的問題的人產生強烈的抗拒。
在一篇新發表的論文中，麻省理工學院的哲學家 Sam Berstler 認為，公開的秘密非常普遍，而且問題重重，值得進行系統研究，並詳細分析了與之相伴的獨特的社會動態。她提出，在很多情況下，忽略一些事情是可以的，但公開的秘密會帶來一個特殊的問題。
畢竟，人們可以透過不向對方透露自己的薪水來更好地維持友誼，而親戚們如果避免在假期談論政治，也可能會相處得更好。但這些只是一般的個人決定。
伯斯特勒認為，相較之下，公開的秘密尤其具有破壞性，因為它們具有「迭代」結構。我們不談論公開的秘密；我們不談論我們不談論它們的事實；依此類推，直到解決手邊問題的可能性消失。
「有時不承認事情可能會非常有成效，」貝爾斯特勒說。 「幸好我們不談論工作場所的所有事情。公開保密的差異不在於我們不承認的內容，而在於我們不承認它的做法的有害的迭代結構。 由於這種結構，公開保密往往很難改變。
或者，正如她在論文中所寫，“公開的保密規範往往是道德災難。”
伯斯特勒說，除此之外，公開秘密的例子應該使我們能夠以更多維度的方式審視對話本身的本質。我們還需要考慮談話中未說出口的事。
伯斯特勒的論文《公開秘密的結構》提前在線發表在《哲學評論》上。伯斯特勒是麻省理工學院語言學和哲學系助理教授、勞倫斯·S·洛克菲勒職業發展主席，也是該論文的唯一作者。
侵蝕我們的知識
公開秘密的概念並不新鮮，但它並沒有受到廣泛的哲學嚴謹的影響。德國社會學家 Georg Simmel 在 20 世紀初期就曾寫過有關這些事件的文章，但主要是在秘密社團保留古怪儀式的背景下進行的。其他著名思想家也用心理學的術語探討了公開的秘密。對貝斯特勒來說，公開秘密的社會動態值得更徹底的思考。
「這不是人們遇到的心理問題，」她說。 「這是他們都遵守的特殊做法。但很難看到這一點，因為這是一種會員們僅僅因為遵守慣例而無法談論的做法。
在貝斯特勒看來，公開秘密的迭代性質使它們與眾不同。期待經理坦誠答覆的員工可能會對缺乏透明的答覆感到困惑，而不承認也意味著沒有太多追索權。最終，保守秘密意味著最初的問題本身可能會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
「公開秘密規範的設立是為了試圖侵蝕我們的知識，」貝斯特勒說。
實際上，人們可能會避免正面解決公開的秘密，因為他們面臨著一個熟悉的困境：作為舉報人可能會讓人們失去工作甚至更多。但伯斯特勒在論文中建議，保守公開的秘密也有助於人們定義自己的群體地位。
「這也是群體認同的基礎，」她說。
柏斯特勒避免採取這樣的立場：提高透明度自然是一件有益的事情。論文至少指出了一種特殊情況，在這種情況下，保守公開秘密可能是有好處的。例如，假設一位同事有一個奇怪但無害的習慣，他們的同事發現了：如果不讓他們感到尷尬，可能會很仁慈。
除此之外，正如伯斯特勒所寫，公開的秘密「可以成為犯有嚴重甚至犯罪行為的有權勢人士的盾牌。這些規範可能會加劇受害者所遭受的傷害……他們發現自己不僅要應付肇事者的財力、政治力量和人際資本。他們必須反對整個社會安排。結果，解決社會或組織功能障礙的機會就會減少。
兩層對話
伯斯特勒不僅試圖描繪公開秘密的動態和問題。她也試圖有效地使我們對對話和交流本質的看法變得複雜。
從廣義上講，一些哲學家透過主要關注人們之間共享的資訊來對對話和交流進行理論化。對 Berstler 來說，這還不夠。公開秘密的例子提醒我們，溝通不只是讓事情變得越來越透明的行為。
「我在論文中主張的是，這種思考方式過於簡單化，因為現實世界中的實際對話具有戲劇性或戲劇性的結構，」貝爾斯特勒說。 “有些事情不能在不破壞表演的情況下明確表達。”
例如，在辦公室假日聚會上，如果談話僅限於電影和電視節目，公司執行長可能會保持與其他員工平等的錯覺。如果話題轉向年終獎金，這種幻想就會消失。或者，聚會上的兩個朋友，陷入與第三者的不必要的對話中，可能會用知情的評論來擺脫自己，但沒有明確表示他們正在試圖結束聊天。
在這裡，貝爾斯特勒借鑒了社會學家歐文·戈夫曼（Erving Goffman）的工作——他仔細研究了日常行為的表演方面——概述瞭如何將更加多維的社會互動概念應用於公開的秘密。伯斯特勒建議公開秘密涉及她所謂的“活動分層”，在這種情況下，這表明涉及公開秘密的對話中的人們有多個共同的理解基礎，但有些仍然沒有說出來。
貝斯特勒進一步擴展了戈夫曼的工作，還詳細介紹了人們如何“假裝相互合作”，以保持公開的秘密。
「戈夫曼還沒有真正有系統地進入語言哲學，所以我展示他的思想如何闡明和複雜化哲學觀點，」貝爾斯特勒說。
結合起來，對公開秘密的仔細分析和對話的表演成分的重新評估可以幫助我們更加了解溝通。所說的內容很重要；剩下的事情也很重要。
「公開秘密的結構特徵令人擔憂，」貝爾斯特勒說。 “正因為如此，我們必須更加了解[它們是如何工作的]。”
[照片]
麻省理工學院哲學家薩姆·貝爾斯特勒分析了伴隨公開秘密的社會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