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網路截取。
從2050的人口估計,看時代的未來巨變。
2022年1月19日/官大煊
2050年時,美國人口將從2020年的3億3千萬人增加到3億8千萬人,由於美國是全球移民的最重要目的地,所以不會像中國、日本及俄羅斯一樣,遇到人口衰退的問題,美國也沒有明顯人口老化的現象,這是它幸運的地方。作為世界第一強國,美國一直有著源源不斷的優秀移民可以來延續國力,加上龐大的豐饒領土,使得它有很大的機會,在2050年時仍然維持世界第一強國的地位。
在一個國家人口結構的年齡變化上,國際調查機構主要採用「中位數年齡」(人口數量的50% 落在哪一個年齡位置),來觀察一個國家人口老化的演變,而不是採用「平均年齡」的計算,這是非常重要的。為什麼呢?因為「平均年齡」會失真。以最簡單的舉例,一對年齡為10歲與80歲的祖孫,兩人平均年齡是45歲,而兩位年紀各是43與47歲的兄弟,平均年齡也是45歲,請問哪兩位具有勞動力的能力?答案非常明顯是後者,這也可以看出「平均年齡」失真之處。美國在2021年的人口中位數年齡約是38.6歲,說明美國的人口一半以下在38.6歲,雖不能說是年輕的人口結構,但是正值壯年,配得上世界第一強國的水準;而到了2050年時,美國人口的中位數年齡提高到42.7歲,雖然已在老化,但是不算太明顯。
從2016年川普當選美國總統之後,美國逐漸將假想敵從過去的俄羅斯轉向了中國,因為中國經濟崛起的速度極快,美國必須面對。在2020年時,中國的GDP已達到美國70%的水準,而眾所周知中國的經濟成長率一直超越美國,所以到了2030年左右,中國年度整體的GDP將會超越美國,成為世界第一GDP大國。但是由於中國有14億多的人口,以人均的GDP來計算,美國是中國的6倍,這意味中國雖然在2030年時的總體GDP超越了美國,但是國民的收入水準遠低於美國,所以還不能稱之為世界第一強國。
再從人口的年齡中位數來看,中國在2021年的中位數約是38.8歲,與美國的38.6歲接近。但是從2022到2050年的過程中,中國的人口老化的速度將會加快,使得在2050年時,中位數年齡將攀升到49.6歲,遠大於美國的42.7歲,差距從現在的0.2歲拉高到將近差了7歲,等於是中年人去面對一個青壯年人。而中國更要面臨的麻煩,是2020年的14億4千萬的人口,開始準備進入人口快速老化進而減少的階段。在2020年時,中國出生人口扣除死亡人口之後,只新增了204萬人,距離人口負成長的時間已不遠。
人口問題一直是中國施政上面的痛處,最早的起因是1960年代最高領袖毛澤東的一句「人多好辦事」;造成中國人口從當時的6億7千萬人,一口氣到1979年激增為9億7千萬人,加上不在統計數字內的一億餘「未登記人口」,試想再如此繁衍下去,中國將會爆發饑荒與戰爭。要知道在1979年時,中國仍是一個窮困的國家,將近11億的人口足以在2000年時再將人口推向17~18億人,而中國沒有足夠的糧食及資源來面對這樣驚人的人口增加,只好斷然在1979年宣布實施「一胎化政策」。一胎化政策的強力實施,使得中國人口在2016年時於14億人附近停下來了,一胎化政策功成身退。但是1980~2016年間因為一胎化兒出生的3億人,卻遇到了中國經濟飛躍的成長階段,這使得它們享有了超越父母與祖父母的經濟實力,卻也承受了超高價格的房價,反而大幅降低了他們願意結婚或生育的意願,而在他們之前的11億人已老化或開始凋零,未來準備展望2050年的新生人口卻大幅減少,這使得中國在2016年緊急廢除了「一胎化政策」,但已經來不及了。中國不像美國擁有吸引優秀移民的條件,於是從2020年到2050年,中國將要面對愈來愈多老化的人口,也使得中國原本充裕的勞動力將失。老人會減少消費,老人會需要更多的醫療與照顧,這些都會使得中國將來的經濟成長動能下降,無法發展出一個世界性的霸權。
人口問題使得中國最多只能成為如同印度一樣的區域霸權,只是中國能影響的範圍更大一點。不管中國未來在武器上的實力有多強大,它都不可能發展出一個世界級的霸權,原因有二:一是中國只想恢復當年清朝盛世的光榮,所以它所在乎的地理霸權範圍,就是侷限在亞洲;二是中國人口的老化,讓它必須耗費大量的資源來照顧老人,而廉價勞動力優勢已不再。光此兩個原因,就足以判定將來如果美國沒有出問題,世界第一強國仍非美國莫屬。但縱使美國的國力出現衰退,也只意味美國對亞洲的影響力大幅下降,並不代表中國足以遞補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強國,而是世界上有兩個強國,但它們兩個都是勢力範圍較大的區域霸權。
美國人口問題的嚴重性,並不亞於中國,但是問題方向不是在人口老化或是人口減少,而是在於人口結構內族群的數字變化。根據美國2020年的人口普查,第一大族群的白人佔全國人口61.6%,但是相較10年前的72.4%,下滑了10.8%。第二大族群是來自中南美洲的西語裔美國人(Hispanic),佔總人口18%。第三大族群是非洲裔美國人,約佔總人口12.4%。第四大族群是亞裔,約占5%。由於西語裔、非洲裔及亞裔的生育率都較白人為高,所以不用等到2040年,白人的比率就會跌破50%,族群的絕對優勢將有所改變。
2040年之前,在法國、德國或義大利都不會發生族群優勢改變,但美國未來將很難避免發生這種狀況,除非立法限制移民的來源地。但美國一旦如此做,優質移民的流入數量將會下降,只會削減美國的國力,並提早讓美國人口結構出現老化。美國一直號稱自己是「民族的熔爐」,可是主體一直是以「白種人」為主,對於將近300年處於族群數量優勢的白人來說,低於50%的數量意味著美國不再有資格被稱為「白種人」的國家,這是美國許多白人極可能不願意面對的現象。
這幾年來,美國警察槍殺黑人的案例頻傳,不論執法的正確性與否,社會上掀起了「Black Lives Matter」(黑人的命也是命)的運動,也造成了族群相處的緊張;而美國前總統川普在美國與墨西哥邊境興建更長的圍牆,試圖擋下來自中美洲的西語裔非法移民,都顯示白人擔心統治的優勢受到威脅。而自從美國對中國的敵意開始加深之後,華裔的處境也開始變得尷尬,未來不少美國華人將可能回到中國發展。
當然,純粹從人口結構未來的發展,就斷言美國遇到了大問題,也未必客觀。但是從2009年美國發生金融海嘯以後,聯準會(FED)為了挽救經濟與股市,大量印鈔票救市,雖然造就了美國股市從2009~2021年的持續大漲,卻也造就了極其嚴重的貧富差距,這使得大量沒有受到大學教育的美國白人,開始仇視都會高收入的白人或其他有色族裔,而低收入的非洲裔對白人及高收入者的仇視感也再增加,這些都造成了美國社會的分裂與緊張,並且沒有看到緩和的現象。
美國與中國都是偉大的國家,但單純只要從人口問題深入,就會發現這兩個國家在未來都遇到了大麻煩,而這些麻煩如果不好好處理,都會嚴重耗損國力。歷來當強國面臨嚴重的社會內在問題而無法妥善解決時,多會發動對外戰爭來移轉國民的注意力,如今的美國與中國,正慢慢掉入這樣的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