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21日

對於中國外交與軍事有特別研究的美國專家今天發表新書，分析中國同時運用硬實力跟軟實力，針對美國以及全世界所進行的網路戰跟資訊戰。

中國資訊戰是整體戰術
美國智庫傳統基金會（The Heritage Foundation）的資深研究員成彬在今天發表新書《網路巨龍：中國資訊戰與網路行動內情》（Cyber Dragon: Inside China’s information Warfare and Cyber Operations）。由於成彬本人中英文皆通，所以他直接參考並分析中國人民解放軍、中國學者以及官員的資料，因此比透過翻譯文章來分析的其他報告，要來得更加即時與直接。
成彬在書中分析，中國不是將各類戰爭視為一個個的單獨個體，而是跨平臺的整體戰。他說：
“從這延伸出資訊化的概念，也就是將資訊運用在現代戰爭的所有層面上。不只在武器方面，也包括後勤、人事管理、訓練、決策。資訊運用在行動、策略以及戰術層面。在策略方面，專注在運用資訊來影響對美國、對中國、對第三者的觀感，重新規範各國的行動是如何被看待以及解釋，這包括中國所說的政治戰爭。政治戰爭，就跟我們在克里米亞看到的一樣；當然那不是中國做的。在那發生的，是傳統和平時期與戰爭時期做法的融合體。

“中國將之分成三大戰。輿論戰，這是一個獨立的戰爭行為，目的在影響決策者以及一般公眾對各種議題的看法。例如，‘中國在南中海的行為是帝國主義嗎？是領土擴張還是捍衛中國固有疆土？' 這些問題怎麼問，怎麼看待事實，怎麼解釋中國的行為，決定這些問題的回答會是什麼。接著是心理戰。影響決策者，不管他們是軍人還是文職，他們怎麼看待問題，他們會感到害怕嗎？還是他們會認為對方膽怯？最後是法律戰。就是直接質疑你或其他人行為的基本合法性。就像中國人民解放軍經常說的，法律戰就是，我們做的就合法，別人做的就不合法；而如果我們做了不合法的事，我們是被逼的。”
其實中國政府的這套做法，不只對外，對內維穩也經常運用這套理論跟說法。成彬表示，分析中國的人士必須注意到，美國或其他國家制定外交政策的出發點，可能跟中國政府的出發點是完全不一樣的。中國政府所有作法的終極目的，是要確保共產黨執政。

由於成彬本身的成長環境，讓他能夠從美國文化以及中國文化的差異去分析。現場另一位與會專家、喬治城大學外交事務學院的網路專案主任凱薩琳.羅翠弘特（Catherine Lotrionte）也說，美國人必須瞭解中國人看事情的眼光，才有辦法跟中國人打交道。身為法學家以及律師的她說，當她在國際上與中國的法學家跟律師交流時，發現同一個法律案件，中國人分析的出發點和角度，跟其他法律人有很大的差別。

美國要硬實力，中國要軟硬兼施
成彬分析，中國的做法是硬實力加上軟實力。中國人與美國人看待事情的角度非常不一樣。例如，美國會講“網路優勢”，中國講的是“資訊優勢”；美國人講“網路嚇阻”，中國講的是“資訊嚇阻”。網路戰只是資訊戰的一部分。中國要進行的是軟硬兼施的整體戰。不過白宮管理及預算辦公室主任馬瓦尼（Mick Mulvaney）上星期三在公佈新年度預算案的時候說：這是一項硬實力的預算，不是軟實力的預算。
中國進行整體戰，舉例來說，歐巴馬政府在2014年起訴五名中國解放軍軍官，因為他們黑進美國企業資料庫，竊取商業機密，提供給中國國企或中國政府扶植的私人企業，讓這些中國企業在國際上有不公平的優勢。這是美國以及西方政府不會做的事情，所以自然也不會料到中國政府會做出這種“整體性戰略”行為。這導致歐巴馬總統向中國施壓，在2015年習近平訪美時，雙方同意不會以國家力量進行商業間諜行為。

會中另一位專家，美國國防大學的教授桑德斯（Philip Saunders）說，90年代互聯網剛開始興盛的時候，許多人認為自由的互聯網將讓中國敞開大門，更加自由。當時克林頓總統曾說過，要管制互聯網就像要將果凍釘在牆上，是不可能的事。但現在中國居然成功建立防火長城，建立一個孤立的國內網，並且在裡面成功鉗制言論。
與會專家都認為，必須先瞭解中國人看事情以及做事方法的不同，包括對於互聯網以及網路戰、資訊戰的態度，才有辦法制定真正有效的對中國政策。